终于把自己吃死了
谭延闿不公开表态,私下却说:“你们看,可有一点开国气象,有几个像开国的人物?”
谭延闿喜读书与美食。办公之暇手不释卷,“无不读之书,尤无不读完之书”,且边读边磨墨。上海天禄大酒店请谭题字,谭写了“推谭仆远”四个大字,无人能解。原来是《后汉书·西南夷传》中的一句夷语,意为“华美酒食”。谭延闿嗜鱼翅,每餐必食,出门带一副官,是他的私厨曹四(名曹荩臣),善烹鱼翅,时人嘲为“鱼翅副官”,谭也被称为“鱼翅司令”。谭延闿常说:“吃喝嫖赌,人生四大嗜好,嫖赌与我无缘,吃喝在所不辞。”
40多岁时,谭延闿右手总是感觉麻痹,每天需温水浴和电疗,他调侃说:“我一生好吃,现在自身每天被清蒸一次烧烤一次,大概这就是贪嘴的报应吧。”
医生劝谭延闿节制,谭却说:“我以前已经吃错喝错,何必现在戒它,反令我痛苦呢?”一次体检,医生警告说:“依你的病状,将来有两个死法:一脑溢血而死;二半身不遂而死。”谭对胡汉民说:“那我宁愿选择第一个,要是半身不遂几年,未免太糗了。”
1930年9月21日中午,谭延闿吃了一餐鱼翅,到东郊马场观马,途中头疼剧烈,急送医院,因脑溢血去世,年仅50岁。
蒋介石为谭延闿举行了国葬,并在紫金山修建谭陵,规模仅逊中山陵。谭延闿临终前将女儿谭祥托付给宋美龄,宋美龄反复挑选,最终将谭祥嫁给了陈诚。
补了湖南两百六十来年遗憾
谭延闿,本名谭宝璐,字祖庵、组庵,号慈卫、畏庐、无畏等。祖籍湖南茶陵,1880年生于杭州,时其父谭钟麟已57岁,任浙江巡抚。
谭钟麟后来任两广总督,因反对变法,被讥为“文帅(谭钟麟字文勤)双目瞽,两人扶掖,惟痛骂洋务,而洋人要如何便如何”。他与翁同龢交好,翁擅书,每有来信,谭必令其子临摹。
翁同龢曾见谭延闿字,惊道:“伟器也!笔力殆可扛鼎。”
谭延闿7岁开蒙,14岁考中秀才,23岁中举。1904年,赴开封参加清代最后一次科举。
此次科举是八国联军攻占北京后首次开科,张之洞等把持的南方数省借口治安不宁,拒绝参加。经“东南互保”后,慈禧不得不安抚张,让他提改革科举的方案。张之洞建议甚多,文末随便提到“糊名誊卷制”不公平,给抄写员作弊机会。
对张之洞的建议,慈禧与学部逐条否定,只在此条让步,故试卷上不再遮蔽考生名字,加上废八股文、用策论,学子均不娴实务,难分高下,考官只凭书法选材。
据主考官之一陈夔龙在《梦焦亭杂记》中称,主考官张百熙拿着谭延闿的考卷对他说:“我们湖南自从国朝定鼎,二百六十来年,状元、榜眼、探花三鼎甲齐全,解元也得了不少,就只差一位会元……我特地跟裕相(指协办大学士裕德)情商,请他将这本卷子作为会元,也好免使我湘科名有个会元的缺陷。承蒙裕相允让,你看,这一本就是会元卷子了。”
张百熙是长沙人,资历颇老,裕德亦让他三分,谭延闿因此成了会元。